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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美发达国家,经常能看到有人在广场上、大街上或地铁口等地拉琴,地上摆着琴盒,过往行人驻足打赏,乞讨是西方发达国家的一种比较常见的生活方式,不像中国历史上的有些乞讨是具有“择中立国”(例如朱元璋)意义的, 但是西方社会这种常见的乞讨生活方式,也具有拯救人类的特殊案例。
杰弗瑞教授是个神秘的乞丐学者,我来皇家大学访学和留学读博士在他家住了两年半多,每到周六总是一天见不到他。
1996年2月的一个周五下午,告别了苏黎世大学东亚研究中心,飞到了墨尔本,来机场接我的是大学一个学院院长杰弗瑞博士。他是皇家大学的社区服务和青年研究学院(相当于法学院)的院长、社会学和犯罪学教授,出身英国利物浦一个工人家庭,五十年代初期随父母全家移民到澳洲,当时他才十二岁,那时移民到澳洲非常容易,找一本澳大利亚的杂志,里面就有移民申请表格,填写好了邮寄给澳洲移民局,就可以移民了。当时世界各地很多家庭就是这样去澳洲定居的。杰富瑞博士全家就是这样定居墨尔本的。
在墨尔本机场,第一次见到杰弗瑞博士时,我就感觉他这人反差极大。我印象中来接我的肯定是一个西装革履、气度非凡的西方绅士学者,但是,结果却是令我感觉瞠目结舌。当我见到一个带着黑色牛仔帽、穿着黑色体恤和黑色牛仔裤,足登一双黑色牛仔靴的高大威人时,我不敢相信这是个社会学家和犯罪学研究专家。他与我在瑞士整天想靠近的西装革履的德国学者、奥地利学者、意大利学者相比,大相径庭,感觉多少有点英国牧场帮工的邋遢风范。
到达杰弗瑞家的当晚,他家在后院草坪上举行了家庭欢迎晚宴(party),英国式烤肉(BBQ)和烤土豆烤南瓜等,墨尔本著名的啤酒(VB),因为是周末,来了很多人,其中,杰弗瑞博士重点向我引荐了他的两个朋友,都是从小随家移民来澳洲的朋友,一个是乌克兰籍的奥摩尔琴科,一个是捷克斯洛伐克籍的迈克尔博士,并介绍说他们三人是一个乐队组合,本来是四人组合,另一个人是杰弗瑞博士自小长大的英国发小摩尔,是乐队的主唱。
他们先后移民到澳洲,四人曾经一起住在一个美丽的海滨小镇上,离墨尔本驾车两个半小时车程,他们乐队组合成立以后每周末都聚集在这美丽的海滨小镇,为游人免费演出,后来摩尔因为澳洲阳光照射强,紫外线辐射大,得了皮肤癌去世了,但是他捐出了自己的所有财产,给了红十字会,希望资助科学研究能尽快攻克皮肤癌这个澳洲发病率很高的疾病。
乐队组合残局人员一直怀念摩尔,也没有选择新人,依然是由他们三个人与回忆中的摩尔组成了阴阳两界的四人乐队。
晚会酒过几旬后,杰弗瑞博士呼吁大家肃静,接着他的乐队组合在草地上开始演奏助兴,三人乐队面前地上摆放一个老旧的空吉他琴盒,琴盒上贴了不少各色摩尔名字粘贴。杰弗瑞博士弹着吉他,演唱了乡村小路(Country Road),“乡村的小路,带我回到我的家”,估计是让我有回家的感觉和氛围。唱罢一曲,大家纷纷往琴盒里放硬币和钞票,明显是在打赏。
随后这一晚上他自弹自唱了十多首歌曲,都是甲壳虫乐队和西蒙组合乐队的歌曲,最后他邀请我和他一起唱了首“共度时艰”(Bridge Over Troubled Water),尽管我不专业的滥竽充数演唱拉低了演出效果,但是琴盒里还是增加了不少打赏钱,感觉有满满一盒各种各样钱币。我心里想,这晚会办的值得啊,回收了这么多钱啊。看来老外也和国内风俗习惯一样的,找个噱头办酒席,借机收钱啊。
十点左右,客人逐渐离去了,晚会接近尾声了,杰弗瑞博士和他们的两个朋友又陪我聊了一会儿,然后分别把乐器装上各自的汽车,杰弗瑞博士把那一琴盒的钱扣盖后搬上他的车后备箱。然后我们各自回房间睡觉了。他的两个朋友在客厅地板上打开各自的睡袋也睡了。第二天是周六早晨,由于中国与澳大利亚的时差差了半年零一个小时,我醒的比较晚,起来后发现,杰弗瑞博士和他两个的朋友和车都不在了。午间时听他妻子琳娜说他们开车去了海边一个小镇了,晚上会很晚才能回来。我很是无聊在他家呆了来澳洲的第一个周六。
杰弗瑞博士是享有威望的犯罪学研究专家,由于他们国家沿袭英联邦的判例法系,他的研究总是深入到法哲学层面,特别是面对一个多民族(澳洲大约有220多个民族)构成的澳洲移民社会,犯罪原因很个性化,犯罪动因很多源自不同国家文化、不同民族信仰、不同的法理认知等多民族背景的原因,他的研究也涉及多元民族如何实现法律认知一体化问题。由于我是学习哲学专业,又关注多元文化问题,因此,他经常邀请我参加他们的法哲学调研工作,我也经常跟着他到各种监狱调研,到承包监狱运营的公司调研,甚至到警察所、警务厅、司法部等部门调研,所到之处,都能感受到人们对这位打着蝴蝶结、穿着燕尾服的英国绅士的尊重。
然而,他却是个摇滚乐高端发烧友,超级喜欢The Beatles(甲壳虫乐队),因为是英国摇滚乐队,并且是六十年代初成立于他的家乡英国利物浦的著名摇滚乐队,他喜欢The Beatles是有家乡情结的。他也喜欢六十年代后期开始风靡多年的重唱组合,西蒙和加芬克尔(Simon & Garfunkel),他认为是流行音乐史上的最佳重唱,西蒙的嗓音松弛自然,加芬克尔音色轻柔高洁,两人的和声如诗如梦一般丰富多彩,令人魂牵梦绕,构筑了他们移民生活的悲欣梦境。
杰弗瑞教授青年时期学着甲壳虫乐队的风格,与其他三个移民来的小伙伴组建了一个自己的乐队,甲壳虫乐队由约翰·列侬、林戈·斯塔尔、保罗·麦卡特尼和乔治·哈里森四名成员组成,他们也形成了四人组合。发小摩尔在乐队担任节奏吉他、键盘乐及主唱。奥摩尔琴科是架子鼓手,他是德籍乌克兰人,二战结束后全家移民澳洲了,经营汽车贸易、建筑行业和木材贸易,是一个富有的老板,居住在维多利亚州第二大城市芝龙,并且喜欢玩车,一直开着一辆1944年的美军军用吉普车(澳洲不论多大年岁的车,只要经过任何一个修车店检查,可以上路,给一个上路证明就可以开。目的就是最大限度有效使用每一辆汽车,不浪费资源再制造。一旦检车造假,永久取缔营业资格,终生不得再从业)。
乐队负责低音吉他、键盘乐是迈克尔,来澳洲前是捷克斯洛伐克人,曾经是捷克斯洛伐克青年足球队守门员,五十年代借出国比赛,脱队逃跑到澳洲。他做国防部副部长的父亲不得不宣布与他断绝父子关系。他说当时捷克斯洛伐克被管制的像一个监狱,经历和目睹了很多严格严酷的管理公民的办法。来澳洲后一边打工一边读大学,最终完成了监狱管理学博士学习,在一所大学社区服务学院讲授监狱管理学课程。这四人乐队组合每周六都在他们居住的小镇小广场上义务演出,深得小镇人和来海滨旅游观光人的喜欢。甚至后来,杰弗瑞、奥摩尔琴科和迈克尔由于学习和工作、就业和成家等原因,纷纷搬离了小镇,但是,他们仍然周末聚会到小镇,为小镇人和游人带来无私的快乐,更是重温青少年时代的乡愁和移民旧梦。
在杰弗瑞博士家住了两年半多,一直帮助他设计筹划和实施国际司法和警务交流培训项目,工作过程中,我被一位毕业于美国威斯康星大学和俄勒冈大学的双博士学者看中,希望我读他的博士,我欣然接受了恩赐,并顺利通过了学术委员会审查和相关考试,并获得了澳洲联邦政府资助的海外研究奖学金,于是我搬离了杰弗瑞家,在皇家大学城市校园和城郊校园中间地带埃温厚住进了一个瑞典风格的豪宅。实际上是帮助一个南非开矿的朋友看管他家闲置的豪宅。
这样一来,我只能在校园见到杰弗瑞博士啦。印象深刻的是,有一次校园举办多元民族和多元文化节,杰弗瑞博士依旧一袭缁衣,在校园广场上自弹自唱地演唱了他喜欢的甲壳虫乐曲,仍然摆着那个破旧的贴满摩尔粘贴的吉他琴盒,演唱了几首歌曲后,琴盒里依旧装满了打赏金,真羡慕他这样收入不菲的大教授,还能靠唱歌赚这么多的钱!
杰弗瑞博士除了正规社交场合,一年四季差不多都是穿着黑色体恤衫,黑色牛仔裤,黑色牛仔帽,黑色牛仔靴,带着一个黑色墨镜,一脸黑色络腮胡子,基本上是一个三国时期张飞的形象。大家经常议论和猜测他是不是不换衣服,总穿这一套衣服,像丰子恺的漫画“四季就这一身”一样,同事在工作茶歇时,也经常开他玩笑,问他昨晚下班回家后几点洗的衣服啊?这么快就干了!他和大家一样开心地笑融在一起。我在他家住的时候也纳闷过,终于有一天,他妻子在后院草坪晾晒洗的衣服,我发现一共晾晒了他的同款同色衣服十二套。真是不理解他的服装美学。
转眼之间,离开杰弗瑞博士家两年多了,经过近五年的时间,我的博士研究接近尾声了,父母来澳洲探亲,也想参加我的博士毕业典礼。来澳洲旅游观光的人都知道,驾车去海滨大洋路旅游观光是必选項,我就在一个周六休息日早上开车带父母踏上了去大洋路海岸线观光旅游的行程。车行游玩两个多小后,临近午间时,我们到了一个著名的海滨旅游小镇,在小镇唯一的广场边停车找个饭店吃点东西,广场中央聚集了很多游人,在观看一个乐队演奏,围的水泄不通,听音乐的节奏,知道是演奏甲壳虫乐队的歌曲。我们在广场边的小餐馆外坐下了,看不见里面演出的人,但是可以边听音乐边吃饭,在我们边吃边聊天时,我感觉歌手的声音很熟悉,就匆匆吞咽了结了自己的鱼排和炸土豆条,让父母慢慢吃,我过去看看热闹。
慢慢挤入人群才发现,一个带着黑色牛仔帽、墨镜,穿黑色T恤,黑色牛仔裤和黑色牛仔靴歌手在弹唱,我一眼就认出是杰弗瑞教授,一身缁衣的架子鼓手是奥摩尔琴科,另一个缁衣者是迈克尔,地上摆放着那个老旧的吉他琴盒,明显看出带着许多摩尔粘贴,里面已经快装满了硬币和纸币,无疑是游人观众投放的打赏金。哈哈,杰弗瑞教授又赚钱发财了!这下我可知道了他周末赚钱的地方了。仔细看那老旧琴盒旁边立着一个四人乐队组合大照片,照片上一眼可以看出是他们三人年轻时代的形象,还有一个年轻英俊的青年,我立刻想到这年轻人肯定是摩尔。照片上四个人都统一穿着黑色体恤衫,黑色牛仔裤,黑色牛仔靴,头戴黑色牛仔帽。
由于是午间了,杰弗瑞教授唱完歌就要午间休息一个小时,我赶紧回到父母的餐桌前,带上我的墨镜和太阳帽,远观杰弗瑞乐队的情况,随着人群逐渐散落在广场周边的各个餐馆,广场中央只剩下了杰弗瑞乐队三人,就见其他两个人在简单收拾乐器,杰弗瑞教授端着老旧的摩尔琴盒,走向广场路边的一个红十字会捐款箱,一点一点把观众的打赏金都塞进了捐款箱里。然后端着空琴盒回来放到广场中央原来的位置。
之后三人一起走到广场边一个离我们不远的餐馆一张餐桌坐下,显然是老板给他们预留的餐桌,他们三人与老板谈笑风生后,各自点了自己喜欢吃的东西和一瓶啤酒(澳洲喝一瓶啤酒允许开车),各自掏腰包付了钱。从啤酒绿色牌子我可以断定是维多利亚州的著名啤酒VB(英语维多利亚痛苦的简称),这酒是维多利亚州人的骄傲和标配。我心里挺不是滋味的,有一种不可名状的维多利亚痛苦的感觉,赶紧带着父母继续下一阶段旅游观光。一路上默默地开着车,到旅游观光景点也心不在焉地给父母做着导游解说。
快黄昏之际,我们返途开车再次路过这个小镇广场时,乐队演出刚好结束了,我停顿下来,呆在车里,注视着观众散去,乐队收拾乐器装上各自的车,杰弗瑞教授再次把听众的打赏金塞进路边的红十字会捐款箱里。我没有过去和他打招呼,偶然发现了他们,发现了杰弗瑞博士乐队的秘密,我想让它成为我们之间的一个永久的秘密吧。
看来摩尔去世以后,残余乐队每周末都聚集在这个广场上,风雨无阻地演出,实际上已经不是演出了,是他们三人以一种方式和摩尔的约会,在他生前一起场景化演出的地方,怀念他,每周都来看望和陪伴他们失去的朋友。这实际上是阴阳两界朋友的聚会。他们的演出有没有人看都不重要了,这很像是中国古代戏班的演出,人生的戏已开腔,八方来听,一方为人,三方为鬼,四方为神明,只要开嗓演唱,不管台下是否有人,都必须唱完人生的大戏,这是中华民族老祖宗留下来的戏班规矩,世间凡人不听,不代表鬼神不听。
人生就恰如一场戏,即使没人观看喝彩,我们也要坚持演下去,头上的三尺处的神灵自会审美明断的。这是人生信念,更是人生的执念,他们的执念就是通过他们的努力,为医学研究尽微薄之力,一旦人类攻克了皮肤癌,有一天摩尔能够回来再和他们在一起的。
暮色再次与缁衣乐队如约而至了,他们开车出发了,我默默地跟在他们后面,跟着这三个平凡的缁衣侠,感觉是跟着三个稀世的慈善家,更感觉是在黑暗中追随着文明。一个小时后,奥摩尔琴科的车率先闪着尾灯光下了高速,他到了家所在的城市了。又过了半个小时,杰弗瑞教授的车闪烁着转向灯去了墨尔本东部的高速公路了,随后不久,迈克尔的车打着转向去了墨尔本西部方向了。我独自开车和父母前行到了我的住处,墨尔本城市的最高处埃温厚,停车后俯瞰着火树银花的城市夜景,有谁知道在灯火阑珊的深处,隐匿着三个缁衣圣徒。
(作者: 牟岱,辽宁省文史馆员、辽宁社会科学院研究员、多所大学的博士生导师,海归博士,国家高层次人才特殊支持计划首批入选专家,国家哲学社会科学领军人才)
牟院长向我们展示了一位普通学者的不同寻常的人生,也让我们看到了他对真善美的执着追求。牟院长对杰弗瑞教授的描绘生动而立体。通过他对乐队成员之间深厚情谊的描写,可以感受感受到牟院长对友情、对音乐、对逝去时光的怀念和珍视。牟院长一定是一位情感细腻、善于观察和思考的人,他能够捕捉到生活中的点滴美好,并将其转化为文字,触动读者的心灵。
VB这款啤酒为什么令文中的我感到不是滋味,这里的典故是本文的一个谜。谁能解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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